放flames有感
最近在Inmedia和劉保的xanga都有 “放flames不留名” 的事件的發生, 然後出現很多數千字的留言.
雖然完全不關我事, 不過看完後者有點感覺. 記得自己一二年級的時候, 還因為自己讀文化研究沾沾自喜. 這令我想起去年暑假Rey Chow那個conference, 討論香港的人文學學生, 有些學者說香港的人文學是被邊緣化, 羅貴祥則爆了一句, 或許讀人文學的, 總是喜歡被邊緣化. 我覺得這句話講得很好. 在普遍的大眾想像中, 讀人文學和社會科學的人, 實在是比其他學科的人有型浪漫的, 以我自己的經驗 (我不敢說人人也是), 這種stereotype很容易使我們不能自拔, 在三年內 (甚至從此以後) 永遠沉醉於這種因處邊緣而自覺清高的幻想之中 (例如: 見到什麼事都用理論解釋來嚇人, 認為一些不懂自己學科的人很無知, 覺得應該追隨某大學問家的態度). 如果是一個向來摺埋的學生還沒有什麼; 但那些很熱衷於express自己的 (如我), 則往往在言談中流露一種自以為 “繼承學術 / 先賢理念” 的態度.
總之是三年級啦,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 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, 覺得這種心態反而限制了自己生命的可塑性, 現在回想起來, 可能是因為畢業搵工的壓力, 大家都要在市場中爭飯吃了, 那管你是不是張愛玲本雅明, 總言之就要apply MT. 讀學術學系的浪漫人, 跟那些被我們經常看輕的 “實用學系”的學生, 都變成一樣的人了, 被削平了 (market的偉大). 於是我想, 從前, 為了背負 “文化研究” 這個名字, 把我的腦袋塞滿了文化理論和一些被認為是 “cultural” 的東西, 其實是浪費了自己的空間; 而去違背自己做一些 “文化人” 做的事, 也跟一個在清水灣電視城的追星fans無分別(而很有可能他 / 她們比你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), 只不過那個明星變了一個思想家而已, 得到的思想全是空洞的, 不是屬於自我的.
於是我在想, 我人生的路應該是如何走呢? 我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, 不對, 應該是最最重要, 因為我一生不停要做的, 就是選擇, 而沒有路向, 我是不會如何作選擇的. 直到現在, 我還沒有一條較清晰的formula, 一條屬於自己的formula (用來make choice的formula), 不過, 有些很基本的字, 是確立了的: 尊重 “人” (他人, 她人, 人); 即使有時難免受到些意識形態的影響, 也要堅持到最後一刻才放棄 (例如, 雖然我在外國見到一個印巴藉人士, 都會覺得佢地會打我劫, 但也盡量在腦內與這些外在強加的思想交戰); 對自己清楚知道要做的事執著, 對不清楚的就算了; 做什麼事也好, 知道自己做什麼是最重要的.
如是者, 有了這幾條basic principles, 一些困擾了二十年的事, 好像有八成以上也搞清了. 個世界 / 人好似豁然開朗, 就算你說我扮型, ok, 我是知道自己扮型的, 因為我由此得到滿足; 你說我只顧摺埋, 也沒有所謂, 天性就是喜歡如此. 在這個情況下, 即使不能完全消滅那些stereotypes, 你也用太極拳法把它們的力消解了, 餘下的那部份, 就是自己了. 文化研究這四個字, 對確立真正的自我, 已經沒有意思了, 自我是真正的, raw的, original的 (三個字也沒有大分別吧 :p), 但有社會面向, 會有外在思想影響, 如 “隨波逐流”, 為英皇娛樂的明星仔女發狂, 看八卦雜誌和咸網. (注: 例子可換成一些被認為是 “好” 的東西, 當你刻意走去圖書館睇學術書, 而唔係由心而發自己想, 或者其實不知自己在做什麼, 其實也是跟看八掛雜誌一樣), 但根據自己的principles, 對這些不執著, 因為這不是重要的, 而我也不能做到完全不隨波遂流, 是盲目, 就讓他盲目吧, 因為這個 “盲目”, 不是我為了盲目而盲目, 而是自然由心而發的盲目.
這些都是我在大學領悟到最寶貴的 (注意, 不是學, 是領悟). 我覺真係關大學事, 唔係吹捧佢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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